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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巷(上)

——梦之翼作文大赛作品选登

文字:冯达贞供稿:高二文2班图片:时间:2017-03-06点击数:1030

 

 

说起旧时光,想起什么?

1

初二那年,我搬家了。

大概是晚上七点多70平米的狭小空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打包完房间里的最后一点东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墙上走了差不多10

滴答,滴答时钟走动的机械声回荡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分针秒针都机械地转动着,带动着这个狭小空间内时间的流逝

看着面前的两个装的满满的超大塑料袋,我的眼神略显呆滞,大脑大概是一片空白吧。

是太多混乱的情绪交加在一起,它们混乱搅拌,像一团烂泥,使得并没有其中哪一个能被突显出来。那些杂乱无章的想法在那一瞬间将我吞噬淹没复杂的情绪像涨潮时的海浪,在一望无际的海岸线上咆哮着,叫嚣着,将我整个人席卷到深海的尽头。咸腥海水灌满了我的口鼻,我觉得自己的肺就要炸裂开来,在那一瞬间,我的眼前蓝的发白的海水,我的思绪被瞬间抽空。

于是我的脑内只剩下一片空白。

白的彻底,白的空洞。

空洞叫人发慌。

我站起身,走到阳台,看着楼下马路对面生意如其名的天天旺茶餐厅,餐厅围依旧摆满了桌子,坐满了人,依旧人声鼎沸。马路上依旧车来车往,耳边回荡着车轮疾驰碾过道路的声音,楼下人行道上的紫荆树枝叶依旧十分茂盛,只要将手伸出栏杆就能拽下它的一片叶子。

我拿出手机,拍了张然后我还是站在那里,久久地伫立着,凝视着阳台栏杆外视线所能及之处有限的夜景那一刻,即使有手机的摄像头帮我记录下了这一幕,我依然很想用我的瞳孔去牢牢地这番景象印刻在我的脑海里,我希望它能永远鲜活地活在我的记忆里,而不是仅仅被定格在一张照片里。

墙上的钟已经指向七点半,想起家人还在新家等我过去吃晚饭,我关上客厅的大灯,走到门口开了门边的一盏昏暗的小灯。70平米的空间瞬间暗淡下来,我穿鞋,拿起那两袋胀鼓鼓的塑料袋,在开门之际,最后再回头扫视了一眼这个我住了七年的地方我看着天花板上孤零零吊挂着的吊扇,墙上挂着的山水画,隐约能从门口看见一点内部摆设的三个黑漆漆的房间。我的眼眶开始发胀,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我的眼眶内向外涌,我强迫自己嘴角上翘。

再见了陪了我七年的家。再见

这是我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我留给这个地方的最后一句话。

很久以后,我在书上看到这样一段话:

其实一栋老房子就像一个老情人,你们相依着走了那么多年。包容了你早晨澎湃朝气的热情,安抚了你夜晚暗自神伤的眼泪,它了解你在看电视哪个频道的时候会无聊的昏昏欲睡,也清楚你洗澡的时候喜欢调多少度的热水这样一想,就觉得,看吧,生活还没有那么孤独,还是有一些东西会一直陪着你的。

后来,我还是会偶尔走过那几条小巷,当我路过曾经熟悉那栋楼,我会盯着楼下那扇锈绿的大门看上好一会儿,会习惯性地抬头看看我房间的窗户。我开始在脑海找寻有关这里最开始,最原始的记忆那时的我还很小,还行走在记忆模模糊糊的边缘。

那是珍藏在光阴流年中的旧巷,是在记忆仍然鲜活的光影画片。

2

我的旧家几条纵横交错的小巷最外围,因此楼下就是马路,这也是全家最烦恼的地方,马路上疾驰而过的车辆不仅带来了令人厌烦的噪音,还带来了在空气中肆意飞扬的烟尘。因此家里阳台上种的植物的叶片上,常年积着一层灰。

旧巷子里通常都会有很多乐趣,当时我楼下的空地还没有翻新修建,左边是一座假山,假山下是一个不大的池塘,外围是被人掰弯了的歪歪扭扭的围栏。这应该是当时巷子里最好玩的地方,巷子里的孩子们都喜欢来这里爬假山,到池塘边捞池塘里的蝌蚪。尤其是男孩子们,特别喜欢成群结队的来这里打闹,所以这里鲜少会有安静的时候,经常充斥着孩子们玩耍嬉戏的打闹声。

我对这里最早的记忆也是这个时候,那时我大概四五岁吧,当时我还不住在这里,但因为有表哥表姐住在这附近,所以我也时常来这边玩,记得有一次表哥带我来这里爬假山,然后在假山上用打火机点蜡烛玩,那时的我还太小,不会用打火机,所以一点烫到了自己的手指。记得当时表哥挺烦躁的,可能是觉得带着我这么小一个妹妹出来玩挺累赘的吧,然后我又烫到了手指,怕我回去向大人们告状。

其实小时候的我是一个极度内向的人,很多事情基本都不会跟大人说。年幼时的我最苦恼的一点就是我是全家最小的孩子,而且表哥表姐们的年龄差距都还挺大的,最小的表哥大我4。最大的表姐大我12。年幼时的我最不喜欢的时候就是过年过节家庭聚会一起吃饭的时候,大人们喝酒干杯谈天说地,表哥表姐们凑在一块聊着还不明白不了解的东西只有幼小的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那是我觉得我离这个世界最远的时候,那时的我才明白原来这个世界对于我是那么的未知那么的令人恐惧,像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将我一个人隔绝在外,我是那热闹之余最悄无声息的存在。

越是害怕孤独,越容易陷入孤独之中。

其实我跟表哥表姐间还是有许多美好的回忆的。

那个时候,监管还没那么严,巷子里最多的就是流浪狗流浪猫了。流浪狗大部分身上都很脏,而且很多都不太友好,所以我们都不太敢靠近。但流浪猫就不一样了,虽然它们大部分都胆小怕人,见到人面露凶色转头就跑,但还是有少部分几只温顺乖,在太阳下躺着,沐浴着暖色的阳光,微眯着眼,有着猫独有的慵懒气质。它们见到人不仅不怕,还会慢慢着步走到你的脚边,仰着脖子,在你的小腿间蹭来蹭去,向你讨要着对它的爱抚。

表姐是个特别喜猫的女生,她对猫咪有一定的了解,因此有着一套逗猫大法,加上她又经常自掏腰包买几袋猫粮来喂流浪猫,很快她就俘获了四只猫的芳心,我们给它们分别其名为:大白,小白,大黄,小黄。

大白,猫如其名,是一体型较大的浑身毛色雪白的母猫,我们发现时候它已经怀孕了,肚子胀鼓鼓的,常常窝在草丛堆里。大黄是一只脾气有些暴躁的公猫,它似乎只跟表姐一人亲近,其他人靠近它它都会目露凶光,拒人于千里之外。小黄就是一直很普通的家猫,对它的印象并不深刻。而小白则是它们中最娇弱可怜的,它的尾巴断了半截,体型也十分娇小,大概是营养不良造成的吧,它的眼神楚楚可怜,看起来像是被人虐待过,因此我们都格外照顾它

因为当时大人们并不允许我们跟流浪猫流浪狗有过多的接触,怕我们不小心被咬伤,染上狂犬病,因此我们只能偷偷在外面喂养它们。于是那段时间,只要表姐买了猫粮。我们就提着装猫粮的塑料袋,走街巷,在巷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呼唤它们四个的名字,召唤到哪只就喂哪只。它们也许会出现在某个巷口的转角处,或是哪家门口的台阶上,或是倚靠在巷子幼儿园围栏的台子上,四只猫和几个少年少女,那是记忆巷子里最美丽的一道风景线。

很久以后,表姐跟我提起这件事,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见到它们身影了,估计也都不这个世上了吧。说罢我们内心都感慨万分。表姐说我们给它们立个碑吧,然后我们就在大姨曾经的裁缝店门口的土地上立了块石头,那也是当初我们初遇它们的地方。表姐说安息吧,我亲爱的大黄,小黄,大白,小白,天堂没有伤害,愿你们都能好好的。

时光一恍就过了好多年,原来不知不觉间我们都已经长大了。离我们远去的不只是那四只陪伴过我们猫咪,还有我们永远逝去的童年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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