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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兰考来

文字:小凡供稿:中学部图片:时间:2014-03-10点击数:1181

    

   

    

   ——在庞然大物的城市,雨,那么密,那么细,听说要持续很久,衣物永远都不会干,真无奈啊!于是,开始想念一个朋友,找一篇旧文,轻吟一段时光。给这茫茫夜行的心,和这匆匆茫茫的日子,一丝暖意,和凉意。

    

   

   这之前,足够有十天没联系了,是彼此都在隔阂着。已经无数次,我都在拒绝她。她诚恳地请我做的事,见的人,都是我不愿的,我曾一再表明:我只愿和你见,你不要让我做那些事。那天,她很伤心,我也是。我希望的友情是:彼此无所求,彼此心甘情愿。倘若,我们有足够的了解和细心,我们不会为难朋友做与之性情不符的事。她临走时打电话:我问,生气了吧?她说,没有,我没放心上。我说:啥时候过来,我一直在等你。她说,不一定能过去找你了。我知道,她是一定不过来找我了,她是很放心上了。女人不是口是心非,就是口非心是,她一定觉得委屈,为什么我每次都拒绝,我也很委屈,为什么总是装作不了解我。
    11月,我去兰考找她,凌晨2点她发短信:床已铺好,赶紧来。诉说生活苦闷,她出招:你应如何如何,不然会怎样怎样。然后一边带我吃好吃的,一边哭穷,另一边又说,谁让你是小凡,还有好多好吃的要带你吃,然后问:夏天给你的炸鸡皮,好吃吧!那可是我和某某某跑到大梁门买的。我说:不好吃!不过,既然是你买的,不好吃也得装作很好吃的样子。她说我,作!几年来,每次见面,她都迟到,我亲眼所见,一次有人约她在某处见面,她和我一起整聊天,人家电话催她,问:到哪里了?她站起来故意喘气儿:哎呦,就到啦!太胖啦,滚不了太快啊!然后,坐下来,继续吸着果汁和我淡定自若地聊天。深夜,我们终于到了她的单身宿舍,她指着一样又一样的东西说:除了这个钱包和那个脸盆,其它都不是我买的!桌子板凳,是从学校偷的,大立柜是找人要的,《哥伦比亚的倒影》是别人送的,垃圾篓也不是我买的,还有,这个电暖,是我找学校领导死缠难打给报销的,她哈哈大笑,她自豪得跟鬼大王一般,我唏嘘,偷天大王啊你,特工啊你。我想起苏青在《结婚十年》里有句话是:这屋子里的哪样东西不是我辛辛苦苦挣回来的,连同那一粒粒钉子。(大致意思如此),她却截然相反,这个人,太适合在古代生活,浪迹天涯,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也适合去梁山,当宋江和张飞的合并体,就是不该在这个道貌岸然的社会。人人必然要懂得约束自己,她不愿意,她也常质疑我循规蹈矩的小妇人生活,我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落伍观,她想转折,也许她觉转折无用,因为,我可能就是转折后的她,我们是彼此的明镜,在互相的探照,镜面上没有浮尘。

   我们分明是要找来《麻辣女兵》看,她却滔滔不绝翻陈年老账,然后哭,又笑,每一个动作都是情不自禁,又吃东西,香喷喷的,继续看《麻辣女兵》,12点多,我困得不行,爬到上铺,她又递上一个麻花说,吃。我躺上铺,她倒下铺,一沓没一沓聊,后来便是她的呼噜声,还有《麻辣女兵》的聒噪和刺眼的灯,我睡不着,敲床:关灯啊,关电脑啊,她翻个身,继续呼噜。娘的,我只好自己关灯,差点从床上掉下来。电脑我摸不到,只好找两团卫生纸(还是吃过麻花擦过手的废纸)堵住耳朵,和思想,和美梦,和烦恼。我们骑自行车去逛街,大大小小店铺老板都喊:圆圆,来吃个烤串再走呗!圆圆,我们家又进新衣服啦,来姐这看看啊。她像国务院大总理去偏远农村视察一般,角角落落都有亲爱的子民,热烈地招收和欢呼,整个人生都在舞台上穿梭,每个人都是好演员,唯独她不是。我们去吃牛肉拉面,那个戴白帽子的小伙子说:噢,我们的偶像来啦?楚伊依说,给你们偶像和偶像的好朋友倒杯热茶!她要份凉拌菜,我们一边吃一边喝茶,我说,干杯!我得走了。她说,再要一盘菜,走不走?我说,走。那不要了,就这盘花生米,你凑合吃吧。牛肉拉面和炒拉条,她建议我们不分彼此的吃,我当然没意见。记得我们曾一起吃面时,她突然停下来对我说:我吃饭有特别好的习惯,譬如吃一根面,无论多长,我从不从中间咬断。然后推过来自己的碗说:尝尝我的,可好吃了。我吃一口也把自己的碗推过去:尝尝我的,也不错。她夹一筷子。我说:我吃面的时候,最喜欢从中间咬断,免得别人随便吃我的面。我们吃,我们聊,越来越饱的时候,我说,咱走吧。她诚恳地问:吃这么饱了,还走不走了?我说:你以为吃你的就得嘴软吗?走!她说,好吧,然后她低头戴手套,眼泪快掉下来。我知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孤独,我们要努力互不帮衬,因为事与愿违的太多,我们不要停留,不要期许,更不要承诺,我们要随时准备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走,走,走,走啊走,走到九月九。

     我们骑车回去,她在前面骑车,在大风里吆喝:小凡凡,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你呢?我也吆喝。你现在是!她回头并问:那你呢?我也答:你以后是!我们到底是不是朋友,是不是最好的朋友。如此严肃的问题,与那句歌词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你,你为什么不说话没有本质的区别。我们可以轻易对他人介绍另一个说,噢,我一个朋友。小时候,我们经常对妈妈讲:他不愿和我玩了。然后肝肠寸断的不吃饭。现在呢,我们不能随便交朋友了,我们不知道,到底合适不合适。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好人,可是,我们真的不合适,到底谁有错呢?我们就此分手吧。然后,我们有种种不舍,每隔一段,又在小心翼翼的问:hi!你好吗?呵呵,这个问题怎么回答?这样回答:谁?今天天气很好。把你电话给我好吗?你去死!

   好,那你走吧,其实,为了你,我真是推掉很多很多事,其实,只要你愿意,我有一大堆朋友会请你吃各种好吃的,带你玩各种好玩的。她问:打麻将会嘛?唱歌怎么样?斗地主会不?我都回答:NO!是啊,我是一个呆子,我不会玩,又挑剔。吃饭挑食,看人挑刺,鸡蛋里挑骨头。她说,那好吧,我饮水机没水了,你陪我一起去换,不然不让你走。她长年累月三番五次的无赖,我只能顺从。我提议推辆车子,她说,一桶水都拎不动还活什么!既然如此,我的想法是:我提着空桶去,你拎着水桶回。事实上,无论空桶还是水桶,我们都是让它们自己滚回去又滚回来的,一边聊天,一边在马路上踢水桶,方向和力度都要恰到好处,到了路面不平之处,我们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过去提,她故意跑很远,好输了不提,谁没长腿吗?我会跑更远,最后,我们站在水桶跟前,继续石头,剪刀,布!她经常调侃我为良家妇女,说,你这样的人,是最适合娶回家的,我就不行,得找根绳拴着。她这样一讲,我马上联系起小时候村里谁家的驴被拴在木桩上,但是还是会把绳子撑断,满街跑。而良家妇女是什么样子呢?就是猪圈里的猪,吃饱了,赶都赶不动的。我无法定义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们有太多太多的不同,外交上倡导和而不同,我们是经常是不同而不和
    然而,她又来找我了。有什么办法呢?

   我们约在三毛美美碰面,她站在二楼楼梯口朝我招手道:哎呦,看起来果真是小妇女噢!咦?什么时候买的新衣服啊?噢,前年的啦!我伸手摸摸她的肚子,软软的,肉肉的,她穿一件暴发户一般的大衣,就是淘宝上到处叫卖的奢华毛毛风。我们即便如此,彼此言语中依然有不自在的影子,之后,她将另一女孩介绍给我:文平。没文化的,没文凭的。我哈哈大笑,楚大概是已经介绍过我,文平开口喊我名字。她又介绍说:小凡说了,凡是姓的和她都是一家亲,就像米、豆、小鸟胆什么的,我心里补充说:娘的,照你那意思,还有小三、小姐和小便呢!文平是90后,开口闭口一个,我们边走边,那样买了水果和酸奶,出了超市,楚掏出麻花给我:给,小妇人,徐氏麻花,据说是兰考县最正宗的麻花。

   我们跟着文平,从下午到下午,尽了开封马道街的角角落落。晚上,文平问:你们俩怎么认识的?楚说:亲!我们是一见钟情,我追的小凡,风雨交加的夜晚,我跑到河南最南端的信阳,在她楼下表白的。我说,亲!她撒谎,我们分明是天上遇见的,不过,确实是她追的我。文平说:亲,你们一个这样说,一个那样说,我到底相信哪位亲呢?感叹道:真想不到,你竟然有小凡这样的朋友。我也感叹:真想不到,你竟然有文平这样的朋友。楚说,除了你俩,其它都是不三不四的天才。文平又说,小凡,我觉得咱俩是一类人。我说,我才不和你一类呢,我可没你会去的。楚说,我算是整明白了,以后,我要把朋友合并同类项

   深夜,打打闹闹,吃吃喝喝,横躺竖卧,待文平入梦后,我们一边抢着电视节目一边互诉衷肠。我记得她说:你看我和任何人在一起好像都是我说了算,其实都是别人说了算。和你在一起,也是你说了算。我也说:每一次,你说来找我,我都在雀跃地等待着,但是每一次你都是顺道来看我,哪里有过一次是专程来看朋友的,那天你过来,我一直想着要带你去吃你所说的全开封最好吃的酸菜鱼,我生怕你来的早,我不敢吃早饭,我早早起来洗漱,你说有事,虽然知道因为拒绝你,你会不开心,心想中午你总是要过来的,我还是饿着肚子,我害怕吃饭了,酸菜鱼就显得不好吃了,我一直等到下午5点多,你没一个电话,我想,你大概是走了,真的生我的气了。楚说,你下午给我打电话,我问你:假如是老颜,让你做这件事,你做不做时,你说,老颜不会让你做这件事的时候,我就释然了,真的。我说,后来我真的想过,假如是老颜,我想,我会去的,哪怕有一定危险性,我也愿意为他做。假如是你,我也愿意的,但是,你为的是别人,我不愿,不值得冒险,也不值得挑破我的底线,虽然这件事的本身——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楚说:有个男孩,连续两个月都在QQ上求我,让我过来找他玩,若是你,别说两个月,两天,但凡有两次,我马上就让你见到我。我想了想,也是无话可说,尽管无法保证果真如此,但我倒是深信她定是如此想。我渴盼真心真意,也愿意给予热情、时间、精力甚至是冲动幼稚的承诺,我需要的不是什么形式,心里有,就足够。

   去兰考的时候,我拿了一个杯子,一本《瓦尔登湖》,我起初只打算送楚一个杯子,其实这杯子也并非特地为她买的,只是看着喜欢便买下了两只,一只送给老颜了,一只却鬼使神差的给了她。《瓦尔登湖》是失而复得的一本书,上面还有刘震云的签名,我说,杯子给你,书我要带走,楚跳着叫着蹦着要那本书,我说不行,不行,上面还有刘震云签名呐!她恶狼一般扑过来。其实,就算她不抢,若她喜欢,我也自然会留下。我出门前,梳头发,照镜子,问她:假如以后我在老颜家受了欺负,你会不会去帮我吵架?会不会像个泼妇一样帮我吵架?她说,当然!楚说,老颜妈妈做的那个豆豉辣鱼真好吃,上次你给我那一小瓶,我一边舍不得吃一边一下子吃完了,回头再给我带一瓶呗?我说,那个鱼制作工序太复杂,我不好麻烦他妈妈,等我学会了,我做好,给你寄一大瓶。我不想制造麻烦,我只想给人带去温暖和平静,这并不显得我崇高,我也是个极怕麻烦的人,这是不讨好的。可以张牙舞爪的领地一再减少,楚说,你太喜欢把自己放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带了,所以你有很多的不自在。所谓红尘滚滚,只求现世安稳的话,也许是托词吧。只是我自己不够聪明,无法用自作聪明的伎俩唬人。

   小凡凡,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这是一个谜。我们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世界如此繁荣顽固,竟也有末日的谣言,我们之间更不存在永恒,拥有的早已拥有,足够多,足够浓。世界上的事情,最忌讳的就是个十全十美,你看那天上的月亮,一旦圆满了,马上就要亏厌;树上的果子,一旦熟透了,马上就要坠落。凡事总要稍留欠缺,才能持恒——莫言,言。

   自从喜欢了《小王子》,那种感觉再没丢弃过,以前,所有的目光被小王子吸引了去,逐渐,我越发喜欢上那个小狐狸,因为:

    狐狸说:对我而言,你只不过是个小男骇,就像其他千万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对你来说。我也只不过是只狐狸,就跟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然而,如果你驯养我。我们将会彼此需要,对我而言,你将是宇宙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狐狸接着说:如果你驯养我,那我的生命就充满阳光,你的脚步声会变得跟其他人的不一样。其他人的脚步声会让我迅速躲到地底下,而你的脚步声则会像音乐一样,把我召唤出洞穴。

   狐狸还说:你看,看到那边的麦田了吗?我不吃面包,麦子对我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麦田无法让我产生联想,这实在可悲。但是,你有一头金发,如果你驯养我,那该有多么美好啊!金黄色的麦子会让我想起你,我也会喜欢听风在麦穗间吹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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