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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原点

——校友来鸿系列

文字:霍恒瑞(1999级毕业生)供稿:图片:时间:2012-02-14点击数:1779

 

 

初二的早晨,被一个电话吵醒。透着房间的玻璃往外远眺,外面的雨,外面的寒,仿佛又把记忆带到了那冰冷的2008年春节。两年的春节何其相似:简单的雨、阴、冷和不太出彩的春晚勾勒出了两春节的主色调。窗外除了远处几座拔地而起的建筑高耸入云,挡住了原来宽阔的视野外,景色和08年也没有太大的差异。然而,世界当真没变吗?四年犹如弹指一挥间地过去,世界各处或在繁荣中走向没落,或在没落中走向繁荣。四年前苹果只是潮流的符号,四年后苹果成了一种普及地球的文化;08年中国的房地产热火朝天,12年这个膨胀的产业在地产商和政府的不断博弈中逐渐回归理性。四年了,中东硝烟弥漫的战争因为几个巨头的倒下而逐渐散去,撤军、重建、过度政府……一切似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而欧债、次级、萧条这些没有硝烟却让人坐立不安的重磅炸弹,正让曾经淡定而平静的欧洲强国在这寒冷的冬天手忙脚乱,举步维艰。

世界尚且如此,人亦如是。望着窗外发呆,思绪却游走在这几年的经历中。怀念高三那段只为上大学而奋不顾身挑灯夜战的生活,那段时间的目标很单纯,没有担心考不上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全中国的孩子都要面临着这一关,这种观念似乎从上学开始就被打下烙印,植入骨髓。于是在05年的秋天顺利走进了让人好奇的大学校园。大学的生活改变了人的人生观,让人从一个圈子走进了另一个圈子。希望过得轻松的大一大二让我看到的满是无需早操,无需早起的自由以及无尽的社团活动。自觉需要奋斗的大三大四看到的却是琳琅满目的考G考雅考托考研的辅导广告,座无虚席的自习室以及可以填满足球场的应聘大军。什么样的心情,便有什么样的风景,这是大学除了知识以外,教会我的又一样东西。还记得最后的那年,似又回到高三。然而,那只是气氛相似,内心却并不相同。这一次,选择不仅限于考试,我放弃了工作,放弃了考研,就注定如果我申硕留学失败,我将面临失学失业的尴尬境地。时时以此鼓励自己,让23岁那年多了几分对未来的思考,而少了几分19岁的无畏。于是,23岁的心态和19岁的干劲将我顺利带到了苏格兰圣安德鲁斯。英国留学一年教会我的是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出国前,理想是拿下名校学位,拿下90杆的高球,周游欧洲,然后回国找份好工作,和初恋女友结婚,从此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而回国前的现实却是考试让我提心吊胆,essay让我疲于奔命,高球还停留在67铁的练习,英国都没游完,失恋了……回国前心里只想着让我毕业吧,让我找份不太难看的工作吧云云。在英国,签证被拒,学业一度跟不上、失恋让我明白了自由的可贵;明白了每做一个决定除了做足充分准备工作以外,还要有面对任何可能发生的局面时依旧保持平静的心态;明白了再浪漫的爱情也敌不过现实的距离:心的距离,物理的距离,以及在这距离中产生的让人无法克服的问题。我也曾在荒凉的苏格兰土地上想过放弃,却在我朋友一句Q签中找到了勇气,那话大概是这样说的:“路是自己选的,就是跪着,也要把它走完。”我曾经在拿到录取时兴奋若狂,却在最后拿到学位时平静一笑。很多东西尝试过了,就知道不过如此。那一年教会了我坚强,教会了我不对任何未知事情抱幻想,教会了我从容和踏实。现在的工作很紧张,有时空闲之余,我依旧会想起苏格兰的小日子,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的学生相互勉励,尽管现在因为工作和生活散落在中国的天南地北,但因为那一年的患难与共,至今仍然心连心。那些为签证官司而无数次奔走在格拉斯哥和圣安德鲁斯的情景,让我看到留学那年的我,除了左手抓着足够让我支撑到回国的钱,右手抓着我一定挺得过来的信念,其他的一切都是未知的,过去的它成了鼓励现在的我的新支点。时常也会想起意志快要崩溃时背起球包去练球,练到晚上10点苏格兰天空的余辉都落尽了才满身疲惫的顶着冷冷海风步行回宿舍的一幕,那时认为是减压的唯一方式,现在想来,却是现在这种忙得天昏地暗的工作状态下求之不得的小幸福。

英国带给我太多痛与快乐,让人大喜大悲的地方只属于回忆,不适合生活。于是我在毕业后毅然回国。回国的我也曾茫然在北京的街头,不知前路何去何从。也曾在午夜梦回时泪湿枕巾,为逝去的爱情痛心。我曾打算三年不回广州,因为那里有太多触碰伤痛的记忆。然而,人远比想象中要坚强,加上家人在广州,在北京对前途的思考,我在毕业半年后回到了广州,开始了新的生活。

回到广州是2010年的圣诞节,那时广州即将翻开新千年的第二个十年,刚结束亚运会的广州恢复了昔日紧张而有序的面貌。在广州,我找回了我熟悉的语言,熟悉的环境,过上每天紧张而充实的生活,找回了几年没见的朋友,这种生活下的我逐步走出了在英国时的影子。我曾经半年不愿上校内,因为里面有太多的回忆。今天,我偶尔会上去看看,看看那些记载着我青葱岁月的回忆,我依然很希望找回删掉的那篇记载着我与初恋女友走过六年,在异国两地相互勉励的《双城记》,不为重温旧梦,只是那文笔的细腻,是我之前之后都无法超越的。然而它的命运在我们分手的一刻就注定只能成为回忆。在分手一年四个月后,我遇到了她。我们都不是第一次面对感情,所以更多的是理解和包容。我们甚至认同,应该在心里留下一个位置给以前的他(她),不为别的,毕竟付出过感情,他们都是我们人生路上爱情的启蒙,都是我们现在幸福的基石。从爱到恨到回归平静,开始下一段爱情。我路过原点,然而在原点上,我却不再是以前的我。

人生当如此,在平静中走向跌宕,由起伏中回归平静。工作之后,记得妈妈曾说,有一次送我去银监局,当我走进银监局大门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10多年前自己第一次跨进银监局大门时的情景,而神奇的是,10多年来这大门竟没有丝毫的改变!有时候,无论相隔多久,我们总有意无意地路过原点,原点的美不在于不变的景色,而在于一样景色下不一样的心情。Cest la v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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