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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自我教育的义务

文字:供稿:娜塔莎/娜塔莎图片:时间:2017-06-14点击数:1333

 

 

 

好久没写文章了,很惭愧,成天瞎忙,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今天说一下教育话题,目前这个话题还是比较安全的,既没有低俗到男盗女娼、伤风败俗,也不会偏激抹黑社会主义。我现在就跟小时候跳皮筋一样的,总担心用力不对会掉线。我想好多写文章的小伙伴都是这样的吧,所以现在经常一打开文章就想笑,因为我能看见他们小心翼翼跳皮筋的姿势,当然了,也包括我自己。二十多年不跳了,未免生疏,姿势不好的话也请大家多多包涵。 

咱们有一种教育叫九年制义务教育,这是国家关心祖国的花朵,给的福利。我小时候每年一到开学小镇最热闹的街上要张出海报,学费多少多少,书费多少多少,还有一项叫学杂费,不知道是什么名堂。我们小康之家,虽然不至于交不起,但总归是一笔蛮有分量的费用。每次我学不好,我妈总要数落我,你看,我给你交了多少钱,你给我什么好东西了?弄得我经常为钱发愁,总想着哪天考不好了把钱还她,省得啰嗦。但那时候的小孩子发一笔财的难度远远超过考一个好分数,大概因为缺钱的缘故,我基本上还是个好学生。后来有一年忽然听说国家要义务教育了,从此以后不要再交学费了,只收书费,我真是太开心了,有国家撑腰,从此以后再不受我老妈的窝囊气了。 

但后来考不好我妈还是各种数落,不单说我对不起她,还说我对不起国家!罪名非但没有变小,反而更加大了起来,弄得我真是有点怀疑人生,在怀疑人生的悲剧心理之下,我开始了生平第一次厌学,从好学生变成了中等生,某些科目变成差生。我搞不懂为什么明明是一项福利,结果却让我如此痛苦? 

有一个周末我女儿要补十页口算,浑身冒火,这种时候我一般不会靠近,娘儿俩很容易擦枪走火打起来的。她很生气地用笔敲着桌子说,这什么义务?!我不要它的义务还不行吗?!我说当然不行了,义务教育就是你有被教育的义务。这不是祖国对花朵的义务,而是花朵对祖国的义务,以往咱们都误解了,弄反了。不管是谁,好歹必须在教室里坐九年,除了能写会算之外,还得明白各种道理。譬如爱国的道理,为人民服务的道理,无私奉献的道理……有这么九年打底,思想和认识基本上就不会跑偏了。即便以后不再往更高的地方求学,这些做人的基本道理也一辈子管用了。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总归会因为自己知识匮乏而感到羞愧,但很少有人会因为自己思考匮乏而觉得羞愧,相反,常常有很多人手握九年义务教育的真理觉得自己无坚不摧。为了避免这样的笑话,我觉得每一个人都应该对承担起自我教育的义务来,也就是终其一生自己教育自己的义务。都说活到老学到老,不是学习广场舞的新招式,而是,我们不能停止思考与怀疑的大脑。这是人对自己的义务,就像成年人有赚钱的义务、要自己养活自己一样。这件事情是不能仰赖别人恩赐的。 

说一下如何自我教育,自我教育这个说法是雅思贝尔斯提出来的,雅老师说,咱们要弄清楚两个问题,一个,“我是谁”?第二个,“我们是谁”?譬如当我回答“我是一个中国人”的时候,我是在回答第二个问题,而不是第一个问题。这一点非常重要,人因为在群体之中,很容易被群体所裹挟,所以习惯于用群体的面目来描述自己,而不是反过来用个体的面目去描述群体,这是一种根本性的倒错。这一种倒错会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最典型的就是纳粹德国的诞生。人跟人的差异如此巨大,为什么会全体臣服于一个观念、一种想法?因为,每一个人都自觉不自觉地用“我们”来代替“我”。而自我教育的目的,就是把“我”从“我们”之中刨出来,站在更大的更广阔的背景下去思考去回答这个问题。 

举个雅老师自己的例子,雅老师的妻子格特露德是犹太人,所以,很长时间内,他们生活在恐惧之中,他们约定如果面临绝境就一起自杀,“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相信爱情之哲学版)。后来雅老师的妻子害怕连累他,就想自己死掉,这样才能让雅老师安心于哲学写作。雅老师说,如果我允许你这样做,那么我所有的哲学一钱不值! 

当然我们首先应该从爱情的角度去解读这个故事,但雅老师毕竟是哲学家,我们也可以把这个故事看成是把“我”从“我们”当中区别出来的一种实践,一种拿生命做赌注的实践。如果用群体的眼光来看,那么雅老师是德国人,雅老师的妻子是犹太人,他们属于两个对立的群体。但是,当生活的纽带把两个单独的个体连接在一起,彼此之间就有了血肉丰满的承诺,这种时候,如果雅老师遵从“我们”的逻辑去牺牲他的妻子,那么无异于是对自己思想的背叛,他坚持对妻子的忠诚,不仅仅是忠诚于爱情,更重要的是忠诚于自己。这是从“一个人”到“另一个人”的事情,跟群体无关。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就能看到,雅老师把自己从民族当中剥离出来,当民族性褪去的时候,正是人性熠熠闪光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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