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非感受“中国热”
2005年11月下旬至12月初,我有幸率本所一行4人代表团第二次踏足南非。记得4年前我第一次到南非时,最直观和强烈的感受是南非黑、白世界的巨大反差,而这次的南非行却从头到尾让我感受到一股洋溢在南非国土上的“中国热”。虽然12月的北京早已是寒风凛冽的严冬,而位于南半球的南非却正值盛夏。和南非夏季的热浪和燥热的阳光相比,这股研究和讨论中国问题的热浪更让我难以忘怀。
先是出国前惊险的签证过程给我先上了一课。此前,来自使馆有关签证的信息是,只要持有公务护照,签证大约3天~4天即可办好。可是,眼看距离出发的日子仅余最后几个工作日,签证还没有着落。情急和无奈之下,在院国际合作局同志们的建议之下,我拨通了有一面之缘的南非驻华使馆参赞杜·不勒斯的电话。从南非使馆了解到,由于自年初以来到南非出访、旅游、经商、上学的中国同胞越来越多,加之使馆签证规定方面的某些变化,现在每周都有上千封的签证申请摆在签证官的面前。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杜·不勒斯参赞的友情帮助下,我们终于在最后一个工作日的最后时刻得到了签证。
登上从香港飞往南非约翰内斯堡的国泰航空公司的班机,“中国热”又扑面而来。在能容纳300人左右、完全满员的波音737宽体客机上,竟然很难看到西方人或非洲人的面孔,周围满是同胞们兴奋的面孔和爽朗的谈笑。诧异间,仿佛自己误登上了一趟国内航班。
我们此行的第一项活动是参加由我所和南非“非洲社会高级研究中心”共同举办的主题为“中非关系:过去、现在与未来”的国际研讨会。与会中方学者除我所的4名学者外,还有来自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和湖南湘潭大学非洲法研究所的2名学者;非洲方面的学者则来自南非、博茨瓦纳、苏丹、乌干达、肯尼亚和坦桑尼亚等多个国家。提交会议的论文涉及中国唐、宋时期到明朝郑和下西洋开展与非洲的经贸及文化联系、现当代中国对非洲的政策演变与对非战略、中非经贸关系、全球化时代的中非关系、中国与苏丹、坦桑尼亚和博茨瓦纳的关系等多个领域。会场上讨论最激烈的也自然是有关“中国崛起以及在非洲影响的扩大对非洲是机遇还是挑战”的话题。
会议开始前,来参会的博茨瓦纳大学社会学系主任塞洛瓦尼博士和历史系的博纳安尼博士特意找到中方代表团,详细了解中方各研究机构和大学的构成和科研情况,迫切希望能和中方相应学术机构建立交流合作关系。用塞洛瓦尼博士的话来说:“突然之间,我们发现,中国这样一个巨人站在我们面前。我们渴望也必须了解中国,作为学术机构更应当这样做。”会议期间,更出乎我意料的还有,中国驻南非使馆不仅特意安排了给所有与会中外学者的接风晚宴,而且还派使馆人员全程参加了为期两天的会议。据使馆王克参赞介绍,今年以来,南非掀起了一股研究中国热,有关中国的研讨会此起彼伏,我们的这次会议已是她所知道的11月份这一个月内第4个有关中国议题的研讨会。
我们此行的第二项活动是在南非人文科学研究院的安排下,与南非各相关学术机构的学者进行学术交流和讨论。在我们通过正式与非正式方式会晤和交流过的约30多名南非学者中,位于约翰内斯堡的南非金山大学亚洲研究所的加斯·谢尔顿教授和位于开普顿的斯泰伦博什大学中国研究中心主任马丁·戴维斯博士给人的印象尤为深刻。两人都是南非从事中国问题研究的著名学者,也是南非外交部等政府机构开展对华外交的顾问和智库。他们不仅对中国问题有着独到深刻的理解,而且对中国十分友好,也会讲中文。为近距离地观察和理解中国的变化,这两名学者每年都要来中国1次~2次,足迹遍布包括西藏在内的中国各个地区。就在我们和马丁·戴维斯博士见面的翌日,他又随南非教育部长访华团飞往了北京。两位学者还都是中国驻南非使馆的常客,据悉,加斯·谢尔顿教授有望在使馆的资助下开展一项有关中国与非洲关系的研究,而马丁·戴维斯博士领导的“中国研究中心”则刚刚得到一笔15万兰特的中国驻南非大使基金。事实上,斯泰伦博什大学的“中国研究中心”本身就是南非“中国热”不断升温的产物。该中心是于2004年6月国家副主席曾庆红访问南非时,在中国-南非双边委员会的框架协议下,由中方提供10万美元的启动资金成立的。中心成立一年多来,积极组织和参与有关中国问题的研讨会,为赴中国的南非各界人士提供培训,出版有关中国问题的电子版刊物,与中国北京大学等高校合作、为南非引进汉语教学的人才,等等。
在我们此行的最后一站———德班的夸祖鲁-纳塔尔大学里,我们再次感受到南非方面那份渴盼与中国相关机构建立交流合作关系的热情。与我们会晤的该大学对外联络部主任罗森·吉逊博士甫一落座,就迫不及待地提到了与中国方面建立交流合作关系的可能性和操作性问题,并在会谈后交给笔者一份早已打印好、只待签署的交流合作备忘录,委托笔者向有关部门转交。
回国途经香港时,我们又见到了在南非结识的原籍加纳的亚当·博多莫教授。他曾在挪威和美国留学,现已在香港大学教学8载并获得了香港永久居民身份。他近年来正在潜心研究并撰写一部有关中国广西壮族语言的专著。多么神奇的一种人生经历和事业选择。从博多莫教授的身上,我似乎读懂了存在于非洲-亚洲-中国之间那种经久不断并日益紧密的纽带和联系。
文章出处:中国社会科学院院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