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颤音
文字:高二(1)班 张舒供稿:中学部图片:时间:2008-05-28点击数:1366
生命是最值得礼赞和膜拜的,无论是那些鲜活的,还是那些已经逝去的,还是那些即将诞生的。生命,本就是奇迹中的一个颤音——华丽,令人震撼.
——题记
静。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慢慢地,一点点地抓回那涣散的意识。她终于记起来了,是地震,骇人的地震。她那时候还在给孩子喂奶,心里想着丈夫的归期,明天,明天丈夫就回来了,他会给孩子带新的衣服和鞋子。她低下头,趴在婴儿的身前,静静地聆听着强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两下——那支关于生命的乐章。突然之间,她感到天旋地转的,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房屋顶就开始坍塌下来了。她本能地抓过孩子,紧紧地护在身下。“轰”地一声,一切,都被湮灭了。
终于想起来了。可是……孩子……对了!孩子呢?她开始惊慌失措,心里的恐惧在一点点地扩大。当她看到自己的孩子安静地躺在自己身下的时候,睡得正香呢!这个小家伙!他居然不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不过,在她的庇护之下,或许小家伙根本无需知道外面的变化!
她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了。身下那具与她相贴的身躯是那么地幼小,可依然能感觉得到那阵阵强有力的心跳——和自己一样强烈的心跳。可是这种安定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当她的知觉逐步地恢复过来的时候,她也感觉到了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她的周围到处是坍塌下来的钢筋水泥,多亏了她周围的两块大的钢筋水泥板,撑起了压在她上方的天花板,为她和孩子留下了一点点的生存的空隙。她试图直起身体推开身上的重量,可是她根本没有能力把这些挪开,她没办法站立,她的脚被一块小泥板死死地压住。她只能俯趴着,用双臂支撑起自己,使孩子更舒适一些。她努力地伸长手臂,用手扒开前面的泥土,漏出了一丝丝小缝,透进来一缕阳光。可是,无法再使在救命的洞口再扩大。
孩子开始哭了,张着嘴,睁着双眼,头扭来扭去。她知道,孩子饿了。她费劲地将上衣扯,将乳头塞进孩子嘴里。孩子立即贪婪地吮吸着,可是,过了一会儿,却吐出乳头哭得更厉害了……孩子吮吸不出乳汁来!她本来就没有多少乳汁,平素孩子主要是喂牛奶。她用力揉搓自己的乳房,暗暗咒骂自己:为什么自己这样不争气呢?关键时刻,居然连乳汁都不分泌了!
孩子哭累了,又睡了过去,她也好想沉沉地睡过去呀,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她努力地抵抗着自己疼痛与疲倦,努力地倾听着外面的每一丝声响,以随时呼救。但是,外面却死寂得连风声都没有。不知道到底过了多少个小时,她的双手开始变得僵硬,双眼也开始模糊起来,她已看不清,死神到底离她还有几步之遥。她又累又饿又渴,渴望生存已是一种本能,孩子,那个小小的生命,成了她的全部支柱。
这时候,在她面前爬过一只蚂蚁,一只小小的,黑黑的蚂蚁,抖动着它的两只触角,在她面前慢慢地爬过,她想吃了那只蚂蚁,她真的饿疯了,没有表,她不知道她自己已经两天多没有进食了,她只知道,她渴了,饿了,她就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她终究选择了让蚂蚁从自己面前爬走,爬向那个窄窄的缝隙,爬向那个有阳光的地方——因为,她自己,也是如此渴望爬出这黑暗的牢狱。
就在这时候,孩子又哇地一声哭开了,她知道,孩子是渴了,也是饿了。可是,该怎么办?这里既没有水,更没有牛奶,该怎么办?她知道,孩子若再不进食的话,就会没命的。
她低下头,再次趴在孩子身前,静静地聆听着那生命之音,一下,两下……
她决定了。
她取过一个较为锋利的石头,划破自己的手指,将不断滴血的手指凑到孩子的嘴边。孩子闻到那血腥味,摇晃着脑袋,下意识地避开那血腥的源地。孩子哭得更响了。她也哭了,泪水染湿了身下的土地,可是她知道,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至少在获得救援之前,是没有了。她把自己的手指强制地塞进孩子的嘴里,用自己的鲜血延续着孩子的生命。
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了,可她知道,生命的音律不会那么容易就停息的……
在地震后的84个小时后,那名少妇和孩子被成功救出,在少妇身上的钢筋水泥板被搬开的时候,人们看见了奄奄一息的少妇,和被她保护得很好的孩子。人们哭了,人们并不知道在那黑暗中所发生的一切,但他们的存活,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人们为了这个生命的奇迹而感泣。